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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亚伊尼里的勇士长微微抬头,用他那深邃的黑眼睛,盯着对面黄里透红的狮眸。直觉告诉他,这头母狮子真的发怒了。
这倒是新鲜。萨杜力想。
身为深受大王信赖的勇士长,萨杜力见过无数奴隶,也在无数次盘查过程中要求他们出示身份烙印。每次遇到这类要求,对方无不麻木地袒露烙印,无论那印记的位置在哪儿。这是因为长年累月被奴役折辱的生涯,早已经压垮了他们的羞耻心。
这女人的反应根本就不像个奴隶,但是看她这样暴怒,似乎身上还真有一处奴隶烙印。
只在这短短一瞬间,萨杜力有了判断:这皮肤像银子一样的异族女人,是一个逃奴!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高挑健美的她,心头火热。
尽管这里已经不再是亚述人的土地,但是对待逃奴的规矩都是一样的:谁抓住了,就是谁的。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可没把握捉住她。
银白色的母狮子稳稳站在原地,等待萨杜力的反应。卢修斯转述的对答令她怒气勃发,打定了主意:只要这个家伙胆敢轻举妄动,她保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他没把握空手对付我,所以肯定会拔剑。
她的视线在萨杜力身上逡巡,心想。
只要他稍有拔剑的举动,就抢先伸手,抓住他握剑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再顺势把剑抢过来,不,过肩摔之前,先抬膝撞他的两腿之间或小腹……
这女人很强,想打败她就必须用剑。
萨杜力也在想同一件事。
我拔剑,她会趁机来抓我的右臂,然后……可能是摔跤,或者近身的头顶或者膝撞。因为她人高马大,可能对力量很有自信。
勇士长默默地侧身,将左肩向前探,右肩稍微后倾。
——无论怎样,如果想要顺利拔出剑,就不能被她抓住右臂。
母狮子眯起了眼,表面没有任何变化,实则轻轻将双脚重心调整到了脚尖。
——这姿势是提防我擒拿右臂……那就干脆纵身扑过去,贴身扭打,头肩肘膝一块儿上,揍得怎么顺手,就怎么揍……
突然,一个急躁的驼铃声匆匆奔入了羊马墙。紧接着,门被用力推开了,一个满身沙土的士兵跌跌撞撞冲入旅屋。
萨杜力的手离开了剑柄,伸出拇指,对母狮子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又伸出食指,遥遥指了指士兵,那意思是失陪一会儿。
阿娜达有点儿摸不准情况,疑惑地看着他走到士兵的身边,也收敛了打架的心思。
卢修斯看着那个士兵探头凑到在勇士长的耳旁低声说了两句,萨杜力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让士兵下去了。
比亚伊尼里的勇士长垂下眼帘,眼神闪烁不定。
就在这时,遥远的风里传来了怪异的音乐。这声音像是驼铃,又像是动物的嚎叫,仔细地听,像是女人的低吟,又像是一波又一波的潮水轰鸣。
听到这怪诞的声音,萨杜力下定了决心。
他转向卢修斯:“我的直觉总是很灵验。它告诉我,那些袭击旅屋的家伙,跟你,还有跟你的‘女奴’有牵连。别急着回答我,否认也没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的‘女奴’是个了不起的勇士,但你不是。趁着我们之前的协议还有效,待一会儿等人进来了,一声别吭,老实呆着,别给我搞事情。不然我就让你的头滚到院子里啃沙子。”
萨杜力飞快地扫了不明所以的母狮子一眼,很好地藏起了眼底的贪婪和占有欲。
“她护不住你,这是我说的。”
卢修斯向他点头致意:“听凭您的吩咐。”
忽高忽低的怪声越来越近了。
坐在火堆旁边的弥达斯老人已经为自己拽上了厚厚的皮毛毯子,浑身瑟瑟发抖,好像即将出现某种异常可怕的情形。
卢修斯见状,好奇地站起身,想要去问问弥达斯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萨杜力用凶狠的眼神逼视着他,让他重新坐了回来。
阿娜达走到旅屋的大门口,视线越过低矮的羊马墙,向远方眺望。
风沙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露出了万里无云的蓝天。
放眼望去,碧蓝之下,点缀着零星灰绿的大块灰黄之中,一队黑点正自西而来。
“豺狼人。”
她听见弥达斯老人语义不明的喃喃自语,“穆什基的豺狼人……”
黑点裹着烟尘飞快接近,可以看出那是一支奇怪的马队。
阿娜达睁大了眼睛,她看见无比怪异的一幕:这支马队里,骑在马上手持长矛的,竟然是一群直立的鬣狗!
随着鬣狗骑士们接近旅屋,阿娜达一眼看见,两个开姆以南的部落人,只剩下了半边身体,被鬣狗们挑在了长矛上。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羊马墙里的骆驼尽管没有看见墙外的鬣狗骑士,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