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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娜达的询问,卢修斯点了点头,满脸感激地摸了摸喉咙上缠绕的布。黎明之前,浑身血污的阿娜达赶回了山谷水源,带回了解毒药。黑袍人给的药物非常对症,不到半小时就起了作用。
卢修斯全身肿胀基本消除,通气的芦苇管也拔掉了。
“你救了我的命,”他沙哑地说。
阿娜达却手足无措地避开了他的眼神,意外地有些沉默。
此时此刻,她背对他站在溪水里,双手捋着湿漉漉的头发,有些魂不守舍:她竟然忘了坐进水里隐藏自己的裸体,也忘了像往常那样动手揍他。
事实上母狮子的这个澡已经洗了整整半夜。她本来只打算祛除淋了血雨的腥臭,但是越洗就越是心烦,不知不觉地在溪水中耗到了现在。
看高挑美人现在这副模样,让卢修斯觉得有些好笑,又感觉异常振奋。
该不会是……我的女奴包扎箭伤时,意外见到本大爷的绝世雄风,为之神魂颠倒了吧?
果不其然,她的话令他眼神一亮:
“嗯,给你上药的时候……要脱掉你的衣服,所以我看到了……”她吞吞吐吐地说,“你的,你的……”
“‘你的’什么?”他装作一脸懵懂的样子,实则内心狂喜。
——说出来呀,美人儿!
“……贴身放的石甲。”
——见鬼。
阿娜达没说实话。发现卢修斯贴身放在胸口的包裹的人,是伊列拉提,不是她。
昨天晚上她怒气冲冲,骑着骆驼连夜赶回山谷水源。满心都是狂暴的杀意。
结果大老远就看见一点火光来回乱晃,催促坐骑走近一看,原来是举着火把几乎徒步迎进戈壁里的伊列拉提。
亚述少女两眼噙泪却喜气洋洋,对着她又是哭又是笑,高高举着一大片灰白的东西给她看。
阿娜达犹豫不定地问:“那两大块石化骨片上的文字,你是什么时候刻的?”
“骸骨石林。等待敌人来犯的时候。其实在鱼背鳍石柱下看见石刻的时候我就开始琢磨了。”
卢修斯大着胆子欣赏着白光闪闪的背影,身心蠢蠢欲动。
他轻松说:“我不像你,有那么强大的剑术,当时觉得自己死定了,所以打算给能活下来的人,留下点儿什么……而且前胸后背塞那么两大块石化骨片,说不定能当顶铠甲用。”
能活下来的人……
阿南迪耶布临死前的哭泣仿佛还萦绕在她耳边:为了活命我只能撒谎。
她轻声说:“所以你就刻了遗嘱和让渡文书?
“伊列拉提都告诉我了……你在遗嘱里写,如果你死了,我将自动恢复自由,而且继承施瓦辛格家族的家名和财产。另一份让渡文书里,你还把伊列拉提让渡给我做侍奴。”
“对,”卢修斯说,“我答应过你了嘛,就一定要做到。你为了督促我践誓,还专门在脸上划了一道的,忘了?”
怎么可能忘?
阿娜达怔怔地低头,看向水中自己的面颊。
昨夜出发前新割的誓伤才刚刚收口。
她突然发现,那时候自己也是在这个地方,洗完了澡,将冷冰冰的匕首压到了脸上……
黄玉似的眸子里很有些恍惚,宛如梦幻一样呢喃:“你这样立遗嘱,就不怕我杀了你?”
卢修斯耸肩,“你会吗?”
阿娜达张口欲言,舌头却仿佛黏在了嘴巴里,一个字都说不出。
过了良久,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够了没有?”
她的语气重新变回了恶劣,这让他熟悉且亲切,“熊皮里躺着去,再看就砍了你。”
卢修斯耸肩,“唉,知道,知道。”
对自身命运浑然不觉的他转头走向熊皮,但还是又忍不住回过头:“我说……你就真的没有注意到,有别的什么,非常宏伟的东西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