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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怜的足迹几乎遍及苏州各地,虽是游赏,然不拘名胜,荒山野岭她也有兴趣从马车上下来走走。时近冬日,寒风渐起,在灵岩山下一片萧疏的流水间,影怜驻足轻叹,子云终于忍不住问道:
“影怜你是在找什么吗?”
影怜一怔,忽而捂着嘴笑道:
“我忘了告诉你吗?”
子云狠狠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满眼无奈的嗔怪。
影怜轻握住他的手道:
“修微姐去岁眉公生辰之后就到了苏州,至今未回,毫无讯息。我想我来了苏州,会不会偶遇她。”
“草衣道人还在苏州?”
“我也不知道,修微姐喜欢游历山水,也许早就离开了也未可知。”
子云拿扇柄轻轻敲敲她的头道:
“傻子,她不想让你们找到你们哪里找得到?”
虽如此说,子云还是留了心,让家人在苏州城里城外打听着可曾见过一位手持竹根柄麈尾、云灰色袍缁衣缘的斜襟道服的道姑。
国朝道服一般为白衣袍者茶褐色袍,法服则是青色和赤色,修微则喜穿云灰色。
然而将近年关,依旧一无所获。
这一日子云带着影怜从苏州城里置办了年货,又绕着圈子观赏乡间景致。他准备和影怜就在苏州过年了,苏州梅花天下一绝,他已久未欣赏,如今有美人知己,岂能辜负?
车子嘎吱嘎吱经过一个乡间市集,影怜好奇的撩起碧色窗帘一角,唔,乡间集市也挺热闹,也有叫卖秋梨膏、头脑酒的小贩,还有卖各色果子、布匹衣裳的,唔,连年画、对子也有的卖。
影怜见一个蓝花布袄子的妇人面前摆着几幅红纸写的对联,字体娟秀沉静,倒与众不同,不免多看了两眼,忽然急急的叫道:
“停车、快停车!”
车尚未停稳,影怜已跳下马车,子云忙跟了去,却见影怜蹲在一个卖对联的小摊前细细的看着。
“子云你看,这是不是修微姐的字?”
子云眼神一凝,论看字的功夫,他自然是个中高手,可草衣道人的字,他未曾细看过,那妇人面前数幅对联皆是一样的笔墨,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道:
“不敢确定……然绝非乡间女子所能写,多半……敢问大姐,这字从何而来?”
那大姐正是狗娃娘,听两个男子在面前讨论这字,又说女子,一时狐疑,只道:
“官人要买便买,问怎的?”
影怜越发的怀疑,修微怎么会让这村妇卖她的字,题上“草衣道人”四字,在这苏州城里,不上半个时辰便会被抢空,脑子里无数念头回转,颤颤的问道:
“劳烦大姐,这字可是一位常穿云灰色道袍的道姑所写?”
狗娃娘生气道:“两位官人怎么问这个?不买便走罢!”
影怜忙道:“我买,我买。多少钱?”
狗娃娘打量着他们两眼,忽然双手麻利的收拢对联,还给他们翻个鄙夷的白眼:
“不卖给你们!”
影怜揣测她大约以为他们是登徒子了,忙摘下头上儒巾,露出头上戴着金花发箍的鬏髻,子云阻止不及,幽怨的看着她。影怜浑然不觉又指着耳朵道:
“大姐你看我有耳洞,我也是女子。不瞒大姐,我有一个朋友,常穿着道人服出门,她的字跟大姐这些极像,只是她去年十一月间到了苏州,就一直未曾回家,我一直在找她,大姐……”
影怜眼眶通红,焦灼哀恳,狗娃娘见时间也对,且这位小小年纪的夫人,的确很着急的样子。
“她是不是三十多岁,肤色白皙,左边耳垂那里有一颗痣,杭州口音,也带着些扬州口音?”
狗娃娘虽是心下有点信了,可未得仙姑首肯,岂敢将她的行踪透露,便道:
“夫人,我不卖这对联了,你走罢!”
影怜拉住她道:
“大姐别走,这样,烦劳你告诉她,我姓杨,从松江白龙潭来,现在住在秋影园,大姐,麻烦你转告她一声好不好?我谢谢你!”
狗娃娘见她眉清目秀、穿戴非凡,那官人也是一副富贵模样,倒又信了几分。便道:
“我若碰见了,便替你告诉!”
“多谢,多谢!”
子云叹口气,竟拿起一副对子高叫道:
“诸位乡亲,快来买啊,这可是上好的对子啊,今年不买,明年可就买不到了!”
影怜失笑,子云眉毛一挑,又对旁边的一个摆摊写对子的穿紫花布棉袍的相公道:
“这位先生,能不能买点你的笔墨?”
那相公呆了一呆,子云的小厮飞白拿了一块约莫一两的碎银放在他手里,那相公更是呆怔了,他那些十文钱一支的笔二十文的墨,哪里值得一两银子,子云提笔又对众人高叫道:
“买一副送一副,过了这个村,真没有这个店了啊!”
影怜忙问狗娃娘还有几幅对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