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鑫来之前，施然在浴室找了条毛巾盖在床上的污迹上。

    想了想，他又用毛巾擦了一遍这块床单。

    又想了想，他又跑进浴室把毛巾搓了搓，再出来用湿毛巾擦了一遍。

    然后这床单就非常好看，越擦越好看，血迹周围一圈干掉的有点发黑，没干透的被湿毛巾蹭的周围晕染开一片，比之前看着还要夸张。

    毛巾被施然甩在床上，他瞪着这块脏的地方，“操，这怎么办？”

    “不怎么办。”唐熠在一边躺着，“回头换掉扔了就行。”

    “我意思是，戴鑫等会儿来了看见，怎么办？”施然有点懵。

    唐熠没有吭声，他缓了半天好像没那么疼了，自己抓了被子往污迹上面一盖。

    “欸！”施然赶紧掀开被子把毛巾拿出来，然后再把被子放下。

    “不嫌脏吗？”唐熠指着施然的手。

    低头看看毛巾，施然皱了皱眉，“嫌，非常嫌。哎。”

    转个身再进浴室把毛巾扔洗手池里，打开水龙头使劲搓搓毛巾，外面唐熠说：“别洗了，直接扔垃圾桶。”

    “哦。”施然把毛巾拧干往垃圾桶一扔。

    再用洗手液把手心手背和手腕洗了三遍，心里那股恶心才勉强压下去。

    戴鑫肯定是飙车来的，打完电话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施然给他打开门大概寒暄了两句，把戴鑫领进卧室。

    “血味这么重？”戴鑫嗅了两下才看向唐熠，“你好，我是戴鑫，算是施然的哥哥吧。你怎么称呼？”

    施然才想起来从戴鑫进来到进卧室，他还没跟戴鑫说明白唐熠的情况。

    “我叫唐熠。”唐熠半躺在枕头里，“麻烦您了啊，戴医生。”

    “戴哥。”施然挠了挠头，“唐哥这个伤……”

    “行了，我来吧。你是在这陪着还是去客厅等？”戴鑫说着打开了诊疗箱，从里面拿出一小瓶消毒酒精挤了点出来搓手，然后又拿了副白色的医用一次性塑胶手套，“唐先生，你得先趴着，我看看你的伤口情况。”

    唐熠点了下头，撑着身子变换姿势。

    施然正在犹豫是继续旁观还是去客厅，他更倾向于去客厅。

    唐熠伤的不是地方，施然没兴趣看。可见唐熠换姿势很艰难，而戴鑫已经戴上了手套应该不方便再去到处乱碰，施然走过去搂着唐熠把他背面朝上放平，低声说：“我还是在这帮忙吧，唐哥？”

    “嗯。谢谢。”唐熠脸闷在枕头里说。

    “行，你帮忙那我就更方便了。”戴鑫整理完手套两手朝上看着施然。

    施然也看着戴鑫。

    “你等什么呢？把伤口露出来啊，我这手就别再污染了吧？”戴鑫好笑的说。

    “哦。”施然这才又低下头去，想了想，他手钻到唐熠肚子下面稍微往起抬了一下他，“唐哥，我把你裤子拉下来点。”

    “好。”唐熠声音更闷了。

    戴鑫动作很迅速，态度也很专业，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跪在床上扳着检查了伤口“啧”了一下，“得清理一下才能看清了，施然帮我把那个装器械的盒子打开，还有酒精棉。”

    施然照做，戴鑫取了个长嘴的钳子夹了一大团酒精棉，“唐先生，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在那把钳子塞进去时施然转开头，感觉自己都有点疼的坐不稳了。

    唐熠一声没吭。

    清理之后戴鑫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外面有撕裂，出血量是多少？”

    唐熠还是不吭声。

    施然想了半天，举起一只手，“大概，一巴掌这么一片？”

    “哦。”戴鑫看看施然的手，“那里面可能也有撕裂，不然不可能这么多血，扩开看一下吧。”

    “……”唐熠沉默了半天，这时候侧过脸，“施然，你出去等吧。要是需要帮忙，我叫你。”

    施然看看唐熠，他脸上写着难为情。

    换位思考要是施然也得难堪，他点个头，戴鑫也说可以出去等之后，施然离开卧室到客厅沙发里坐下。

    脑子里一片空白，呆滞的状态。

    等戴鑫提着箱子出来，施然都还没回过神。

    “施然？”戴鑫到客厅叫了一声。

    “啊。”施然搓了搓脸，“戴哥，好了吗？”

    “不太严重，清洁止血，主要不能感染发炎，我留了点药，酒精棉和一次用器械也留了，每天清理一下，要是不发炎过三五天就能好。”戴鑫说着把箱子放在地板上坐到施然旁边压低声音，“你弄的啊？”

    “……什么？”施然一下没反应过来，“我……啊？”

    戴鑫指着卧室方向，继续小声，“那个伤，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残暴呢？”

    操。

    施然愣了一会儿，咬着牙点了个头，“是我太不小心了。”

    戴鑫盯了施然几秒，“年轻真好。”

    “什……哎。”施然感觉自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