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从宫中出来已经下午了，她难得陪着段极用了午膳，又在福公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坐上了出宫的马车，回到公主府都已经接近晚膳时刻了。

    段灼来不及用膳，径直朝着汀兰院而去。一入院就看到穆惊鸿母女俩正在收拾行李。

    “你们这是…”段灼以为她们俩要走，好在想着该说什么把她们留下，穆苍灵已经飞奔到她的面前了，一见到她眼眶又红了，赶紧说道：“公主，奴婢听夏枯姐姐说你要前往幽云城，你可不可以带上我啊？”担心段灼不同意，穆苍灵越说越急，越急就越想哭，到最后话语中都带上了颤音：“我…我这段时日跟着娘亲学习医术，娘亲说我已经可以出师了！我…我不会拖后腿的，公主…求求你了。”

    段灼实在是不知道穆苍灵是如何做到说哭就哭的，看着她哭得不能自已，段灼赶紧安慰：“好了，本宫这次来也就是要和你们商量的，可否跟着我一起去幽云城。”

    自己的目的与段灼的想法不谋而合，穆苍灵一下子就破涕为笑，开心地抱住段灼，兴奋道：“太好了！公主放心，我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穆惊鸿见女儿如此开心也不由得笑了，她这段时间日日陪在女儿身边，精神很是稳定，已经丝毫看不出曾经那个疯子的影子了。她也帮着穆苍灵说好话：“公主带上她是极好的，她的天赋极高，这才多久，我这个做娘亲的就已经教得差不多了，此次疫病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段灼想到此次疫病的来源，还是打算征求穆惊鸿的意思，“此次瘟疫并非天灾，而是人为。或许穆医仙也可以随本宫前去。若您不愿也没关系，但本宫是万万留他不得的。”

    穆惊鸿听到人为二字，再联系起段灼的话，久久不能平静，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孝之徒…他怎么能这样？不行，我得跟着公主一起去，清、理、门、户！”

    段灼留给她们一点时间来收拾行李，自己也得去和驸马告别了。进入主殿，顾清早就在桌前等她了，见她一来，顾清忙站起身来，急匆匆把她拉到桌上，关切道：“饿了吧？是不是都还没来得及用晚膳？慢慢吃。”顾清忙着给她夹菜，但段灼却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叫人撤下了晚膳。

    顾清看着她，终是明白了什么，缓缓问道：“你都决定了吗？”

    段灼不清楚顾清究竟知道多少，但有些话也不得不说。“明天…明天一大早，我就带着穆苍灵她们去幽云城。”

    顾清听到这个回答也并不意外，但他想起今天顾灵漫临走前和他说的那些，内心就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段灼明白了，顾清应当是什么都知道了。她少见得沉默下来，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反倒是顾清不淡定了，神情中有着不被信任的受伤与失落，他深吸一口气，闭眼问道：“为什么不同我说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你所谋之事，可以告诉顾灵漫，可以告诉夏枯雪蚕和惊弦，甚至连穆苍灵都可以插一脚，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呢？摆设吗？”

    段灼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几个月前，她不信任顾清，就如同她平等地不信任着任何一个男人一样。而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开口，如果顾清觉得她是在异想天开，她又该如何继续这段关系呢？索性她就直接不开口了，放手去做就行了。但没想到，这一切都被顾灵漫临行前戳穿了。

    “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已。”段灼在乎顾清，所以也愿意为了这件事情低头道歉。但顾清还是有些生气，板着脸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段灼才磨磨蹭蹭靠过去，轻轻环住顾清的腰，小声撒娇：“阿清…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发誓，如果我成功了，我只会有你一个皇夫，绝对不搞什么三宫六院！”

    顾清哪里见过段灼这副主动撒娇的模样，顿时就红了脸，想要把她从身上推开，但又怎么都下不了手。最后，他像是认命一般，抬起段灼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段灼抬头就看见顾清放大的俊脸，直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顾清吻得很用力，像是要把内心的不满全发泄出来一样，直到舌尖传来阵阵血腥味，看到段灼的双眼都通红了，他才轻柔起来，慢慢以唇描摹过段灼的唇，轻轻舔舐她唇上的伤口。

    段灼知道顾清的不满与愤怒，换做自己的话，只怕会更生气。所以她并没有反抗，而是极其乖巧顺从地靠在顾清怀中，任由他动作。

    二人就这般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虽然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但一切都在不言中。过了许久，顾清把段灼抱起，朝寝殿走去。

    脑海中的系统疯狂鹅叫，最后到段灼被压在床上后就销声匿迹，自动屏蔽去了。段灼看着眼前人的脸，感受着他如雷的心跳，有种恍惚的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只会对她笑，对她好，他的温柔、失落、泪水、欢乐全都只属于自己，他会是自己下半生一直的陪伴，他也会无条件地理解、支持自己。段灼终于能够理解，自己父皇对母后究竟是何情感。她和顾清之间青梅竹马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