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化作一条长长的白色链条，一下子将那三个人影傀儡捆了吊在了一起。

    “就是现在！”林自灵大喊。

    接收到信号，我紧忙念动咒语，手中的符咒窜出紫色的火焰，火焰一下子跳到了那些人形傀儡身上，他们发出如同铁勺刮过铁板的刺耳惨叫声：“啊——”

    紫色的火焰闪动着覆盖了所有的傀儡，无声燃烧着。那捆住傀儡的纸符断开，化作白色纸人飞回林自灵的口袋。

    “林自灵？”我看见林自灵口中念动着咒语，手上亮起青色的光芒，光芒覆盖着那满身是血的人身上。

    火焰渐渐熄灭了，林自灵的额头上布满汗珠。我感受着周围，已经感受不到那阴邪的气息了。

    周围已经一片昏暗，只有每几十米的黄色路灯亮着，将路照亮。

    “林自灵，我们一起将他抬进去吧。”虽然不知道林自灵用的是什么法术，但是那青绿色的光让人感到非常的舒服，应该是治疗的法术。

    “张天明，他是我一起在江城驻守的师兄，他现在精神受创加上失血休克，我能够用治疗术暂时让他的身体留着一口气，可是他精神受创，如果不救他就要魂飞魄散了。”林自灵抬头看着我，眼神中有祈求有期盼。

    我蹲下身，手碰到那人冰凉的脸上，慢慢用精神探查他的内在情况。内脏破裂，有灵力在护着那些破裂的内脏，应该是林自灵在用治疗术护着；还有另一股精神力混乱地在身体中横冲直撞，那应该是身体主人撕裂的灵魂找不到对应的位置。

    我念着咒语，手上掐着引灵的法诀，想要像引导林自灵一样引导他的灵魂归位平静下来，然而或许是灵魂缺失得比较多，引导一直不成功。

    “噗！”我忍不住喷了一口血，灵力与精神的冲撞反噬让我很是难受，头疼欲裂。

    好不容易缓下来，发现林自灵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脸隐没在阴影中，手上已经没有了绿色的光。

    而他怀中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我感觉到周围那零碎的意念在一点点消散，如同那具慢慢冷却的身体。

    远处街道小摊的人声、车声的嘈杂声音似乎融不入这个幽暗的小巷中。

    我擦着嘴上的血，《鬼医心经》里面有那么多救治人的手段，我却为了复仇只学了符咒，而且是攻击的符咒，如果我一开始按部就班地学习那上面的医术，是不是现在我就能够救下那个人了？

    想到自己那半吊子的医术，还有现在的无能为力，如果有一天，林自灵也受到那么重的伤，是不是我还是没有救他的方法？因为我只学了里面的符咒，抱着一座宝山却不能够开发出他该有的效用。

    “对不起！”我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喉咙中的铁锈味依旧浓烈，“我学业不精。”

    我的声音似乎惊醒了林自灵，他抬起脸看着我，那是一张空茫的脸，似乎迷茫渐渐被伤感弥漫，然而眼神中似乎有恨意。

    他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说：“不是你的问题，毕竟你接触灵媒的事情也不过几个月，失败是正常的，让你救他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着，越来越小声。

    那天，我看见林自灵眼中的水光，以及透过水光的那熊熊燃烧的恨意，直到我们一起将林自灵师兄的尸体火化装进骨灰坛中，供在了后院的一间祠堂中，祠堂里面有很多牌位和骨灰坛，他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斋戒沐浴一番，凌晨，我们在院中进行了一个仪式。林自灵说那是阴事科仪之一，慰灵明志的。

    桃木下，院中的阴阳八卦阵亮起清白色的光芒，林自灵身穿一袭白色法袍，神情肃穆庄重，眼神似悲似喜，他站在阵中，手拿一把桃木剑，脚踩着特别的步法，舞起了剑。

    我则在阵法周围不断撒着井水，林自灵说那口井的水是难得的清净之水，不与地下相连，而是灵山泉水相通，因此格外洁净。

    我曾暗暗运起灵眸看着那些清净之水，里面的灵力的确比普通的水要多，而且杂质和腐气也少。

    城中的河流湖泊里面灵气、腐气混杂，还有很多鬼怪混居其中，自从用灵眸看过一次后，我已经没有想要游泳的想法了。

    那天晚上，林自灵在阵中舞了近两个小时的剑，一波波灵力随着他挥舞的剑像浪潮一样，以阵法为中心冲刷着周围的街道。

    灵力拂过我的身体的时候，似乎身心都得到了净化，周围骚动的灵力场变得安定下来。

    林自灵说这个科仪是他们这些驻守弟子每年都要做的，原本应该是他和师兄一起做。然而现在只能让我帮忙了。

    八卦阵的光芒渐渐暗下去，林自灵身体踉跄了下，剑尖点地，用剑支撑着身体。

    我上前将他扶着进屋，此时已经天光微亮，好在那些攻击我们的人没有再出现。

    不过那些人形傀儡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是追杀着林自灵师兄而来，还是那些袭击龙虎山的人来清扫驻点的？

    那些控制龙虎山的人到底和阎罗教有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