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顾秀芬连着大喊了几声，母亲一动不动像是......像是没了气。

    苍白的脸庞上，布满了苍老的沟壑，早晨还有血色的嘴唇这会儿也冻紫了。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探了探母亲的鼻息，那种似有似无的微弱气息，吓得顾秀芬彻底放开了嗓门。

    很快，隔壁邻居闻声跑了过来，大家伙儿一起将老太太送到了村卫生所。

    医生一看老太太就知道是挨了冻，问：“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把老太太冻成了这样？”

    顾秀芬抹着眼泪：“我......我在外面干活，我妈一个人在家里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我妈摔在院子里。医生，你快看看我妈，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说：“老太太摔了一跤，身体又冻伤了，我给她先输点液。

    骨头摸着没断，但是不太确定，建议你们赶紧送她去镇医院拍片子看看情况。”

    顾秀芬一听要去镇上，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王鹏。

    王鹏急得破口大骂：“你妈就是活该，早让她去养老院待着，她非死倔。你等着，我这就回来。”

    顾振东和顾秀云从养老院赶了过来，顾振东拿起电话跟王鹏说：“你先别回来，妈如果输了液还不醒，我们马上就送她去镇上医院。”

    “好，那我听你们通知......”

    挂断电话，三个子女都守着王翠花，两个女儿一人搓着母亲一只手。

    “妈，暖和点了没？暖和你就开口和我说说话。”

    “妈，这辈子你都没输过，这次千万要挺住啊！”

    顾振东看着两个妹妹哭哭啼啼，心烦意乱摸着口袋，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好几个月。

    “有烟吗？”顾振东问刚才送母亲过来的邻居。

    邻居弹出一支烟，顾秀云赶紧推开了，眼睛红红地说：“哥，别抽了，你身体不能抽烟。”

    顾振东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紧张不安地说：“好，哥不抽，你别急。”

    医生给老太太测量了体温，脸色沉了下来：“别等了，赶紧送医院，老太太发高烧了。

    我这里是可以挂水退烧，但是我担心还有别的并发症，你们最好赶紧去镇医院全面检查一下。”

    顾秀芬和顾秀云眼神落在了大哥脸上，两人都在等待大哥做出决定。

    顾振东看着母亲的脸色丝毫没有半点回温，“我来叫车，咱们赶紧去镇上。”

    顾茉得知奶奶摔了一跤，现在人一直昏迷不醒，急得从养老院跑了过来。

    赶到村卫生所，几个人正抬着奶奶上车：“爸，奶奶现在什么情况啊？”

    “唉，一直昏迷不醒，你大姑发现她的时候，身子都冻僵了。”

    “爸，我和你一块儿去。”顾茉急红了眼睛。

    “听话，你赶紧回去，你妈一个人照顾不来那么多老人，这里有我和你两个姑姑呢！”

    顾茉点了点头，走到车前喊了几声“奶奶”，可王翠花纹丝不动像是睡着了。

    记事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奶奶这么脆弱的一面，奶奶的气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看着叫人心中越发不安。

    顾茉魂不舍设回到了养老院，蔡瑜问：“你奶奶情况怎么样了？

    这里是真离不开人，刚才一个老人就拉裤子上了，要不妈也去看看你奶奶了。”

    顾茉一声不吭，收着晾衣绳上面的被子。

    蔡瑜见女儿情绪不对，问：“怎么了这是？你告诉妈，别让妈着急啊？”

    顾茉红着眼睛：“妈，大姑说，发现奶奶的时候，她躺在院子的地上，应该是滑倒了。”

    蔡瑜急得叹了口气：“唉，早就让她来养老院住，她就是舍不得一个面子。

    你看看，还是出事了，就不应该放她一个人在家里，绑也要绑过来。”

    顾茉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开始自责起来：“妈，都怪我，我开个养老院把你们和姑姑都搭进来了。

    如果大姑在家里，奶奶就不会有事了，是我害了奶奶。奶奶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怎么办啊？”

    蔡瑜赶紧安慰起来：“这不怪你，你开养老院是为了村里的老人，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别着急，你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王翠花被送到了镇上医院，医生给她进行了身体全面检查。

    老太太的脊椎骨摔断了，身体又受了好几个小时的风寒，情况挺不乐观的。

    “医生，我妈情况怎么样啊？”顾振东和两个妹妹簇拥了上去。

    医生说：“老人家最怕摔跤，脊椎骨断了，以后要卧床了。这么冷的天，躺在地上几个小时没人发现，先退烧，然后再观察吧！”

    三个人都傻了眼，顾秀芬想起母亲早上还笑呵呵地让她赶紧去养老院帮茉茉照顾老人。

    这会儿人一直昏迷不醒，顾秀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哥，秀云，妈在我家里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