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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乔苍住进距离边境不到二十公里的金莲花酒店,这边事情多,他洗了澡便连夜离开赶去西双版纳,那边有他在金三角的地下工厂。缅甸和泰国货物入境都要通过这边的国防线卡子口,不过常年战火游击,哨岗已经很残破,而且毒贩异常精明,工于各种反侦察手段,连久经沙场的缉毒警都套不住,边境早已是挡君子不挡小人,对东南亚各地的毒贩来说等同虚设。
我关了灯,屋子陷入一片漆黑,站在窗前拉上帘,只露出一道缝隙,供我观察地势。乔苍带走了韩北,留下一个叫阿鲁的保镖,他是内蒙古壮汉,擅长柔道格斗,在云南贩毒多年,精通云南方言,对这边非常熟悉。
我看着进进出出不同型号和牌照的货车,“能分辨哪些是毒贩的车,哪些是正经运输吗。”
“条子分不出,咱们分得出,都是老行家了,一眼就有准儿。”
他伸手指了指一辆红色拉罐车,“那是伪装的汽油,其实里面都是白粉,这是新发明的伪装术,之前一般都是水果蔬菜,香烟香料,上面摆一层,底下铺上稻草,大部分能混过去,极少碰见硬茬子查得很细致,就会爆发冲突,多数是是条子输,因为他们对这种车没有防备,毒贩心狠手辣,出其不意干一个赚一个。”
我目光停留在驾驶位敞开的车窗,半副晃动的人影看上去是个小瘦子,“如果双方都有准备爆发枪战,谁赢的几率大。”
阿鲁想了想,“如果是周容深带队豁出命去,那条子赢。除了他,云南缉毒大队还有个他亲手训出来的张猛,不嗅到腥味从不出手,出手就是恶战,咱们栽过不少跟头,不过他们也是成千上万的死。在中缅编辑,毒贩比条子还要多。”
他又指给我看一群开着电三轮身穿当地服饰的赶集人,“这是伪装赶夜市的,麻袋里的野果干粮掰开了都是白粉,很细致的工程,家里女人做,男人出来贩卖,小毒贩。他们一般都会挟持当地百姓做幌子,和搜查的条子交涉。看入境的方向是泰国来的,缅甸应该从东南方向。”
金三角大毒枭小毒贩都有,每走出几百米就能碰上一个马仔小贩,缉毒警的目标往往是大鱼,大鱼一旦上钩,小鱼就像疯了一样往船上跳,条子看不上小喽啰,不愿打草惊蛇,又抓不住大毒枭,所以常年僵持,早已是满目疮痍,毒气泛滥。
我从行李箱翻出一套黑色衣裤,“我的势力在景洪,你跟我走一趟。”
阿鲁在楼下找了一辆当地牌照的车,在金三角类似护身符,条子不盘查,毒贩也不招惹,在这边除了顶级老大以及座下管事儿的堂主当家,根本不敢在条子眼皮底下扎根,更不敢买牌。
我们快天亮时抵达景洪国道,穿过这趟线就是居民区,密密麻麻的人海和楼宇,早集从南到北,由西向东,人声鼎沸,挤出我满身的汗。
阿鲁去联络我的人,我独自找到一家隐蔽在小巷口尽头的茶馆,虽然通着集市,但不至于太吵闹,左侧紧挨一家早点铺,铺子里正唱云南小调和北方大鼓书,围观人很多,我竖起宽大的叶形衣领,挡住半张脸,在靠近木梯的位置坐下。
小二问我吃点什么,我侧目打量邻桌的食物,“一份炸糖糕,一壶茶水。”
他擦了擦我面前桌子,朝后厨重复了一遍我要的东西,我递给他一张钞票,“周边几张我包了,不要让人靠近。”
小二一愣,他看了看钱,又看了看我,“得嘞,我留意着。”
阿鲁不多时从外面回来,脚下走得急嗒嗒作响,他弯腰附耳说,“人来了。”
茶盖在我指间,任由我拨弄翻动,烧开的茶壶溢出白沫,水染着热气,扑面熏出一层薄汗,我泰然自若盯着有些掉了漆的壶肚,将茶杯搁置在底下,火炉不熄灭,便一直沸腾,一直满溢,壶嘴内流淌出的香茶,很快斟了一杯,进门的男子将这一幕收纳眼底。
他脚步微微一顿,头一次见这么喝茶的,不怕烫也不怕溅。阿鲁退出茶馆放风,他是乔苍的人,他知道我忌讳,不会留他在现场。
男人走到跟前试探喊,“何小姐?”
我抬眸看他,嗯了声,他立刻作揖,“可找到您了,兄弟们听说您继承了常老的兵符,等您的号令办事呢。”
我不慌不忙从袖口亮出兵符的三分之一,他凝眸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后立在我身后,这是黑道的规矩,只要认可某个主子,就不能面对面了,要拿侧身对着,是跟随效忠的意思。
我压低声音问,“一共多少人。”
“五百一十七,三个堂主,最管事的二堂主就在门外车里等您的信儿。”
我托着茶盏放在唇边吹了吹,“让他进来。”
男人朝门外打了个口哨,屋檐下随人潮四处游走的马仔匆匆跑开,半分钟后,一名头戴旧上海时期黑帽的男子沉默进入,微微垂面,宽大的圆形帽沿遮住眉眼,三十岁出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副金丝眼镜,长相很斯文,他跨过门槛停住,头略抬起,眼神机敏扫了一圈,定格我这桌。
常秉尧在金三角器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