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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特区又是阴雨连绵,接连下了数日,好像雨水怎么都下不完,要将每一条街道都淹没。窗外的爬墙草在雨水浇注下长势越来越好,已经闯进房间,我为它剪枝时惊讶发现原来世间的草都可以开花,爬墙草的花一点也不艳丽,甚至黯然无光,白中透着黄,像岁月败掉的美人的脸孔。
可它非常倔强,仿佛几年前刚刚漂泊至这座城市的我,一无所知,懵懂天真,凭着执念与狠毒撕破了男权世界的大网,咬牙熬到了今日。
一路走来这副身体染脏了多少次,这双眼睛空洞麻木了多少回,我根本不敢回头看。
天色放晴的清晨,副市长太太托司机送来许多崭新的婴儿衣物,只是有些不合身,似乎几个月孩子穿的,需要我自己裁剪,我在医院正好养伤无事可做,每天就待在床上缝缝补补。
乔苍不忙碌时会在旁边陪我,告诉我什么颜色搭配更好看,我从来不听他的,他知道我还赌气,哄又哄不好,对我无可奈何,只敢趁我不注意时偷吻我的脸,吻过后便拿起书看,装作不是他。
这样周而复始无数次,我也懒得计较,他胆子越来越大,午睡会赖在我的床上,从后面抱住我,我挤他也挤不掉,反而被抱得更牢固,咬牙切齿骂了声无赖!他便在我身后闷声笑。
周末早晨我醒来发现床铺只有我一个人在睡,旁边布满褶皱,触摸时能感觉到温热,乔苍应该离开不久。
我想要坐起来,忘记了右臂还有伤口,撑住的霎那顿时疼得眼前一黑又跌倒回去,保姆听到动静从洗手间出来,她问我是要起身吗,我点头。
她将我扶起来靠在床壁,给我盛了一碗粥,“先生早晨离开时说今天有很重要的应酬,大约入夜回来。”
我用勺子舀了几粒红豆吹凉送进嘴里,“他不回我睡得更好,回来倒是挤着我了。”
保姆忍住笑说,“夫人嘴这样讲,早晨您可是自己往先生怀里钻的,两条手臂抱得可紧了,他推都推不开,又怕吵醒了您,差点迟到。”
我一怔,“有吗?”
她说当然,她指了指我这边,“富裕好大一块地方没人睡,先生那边都悬空了。”
我想到自己和他拥抱在一起,犹如小猫儿耍赖主人的模样,脸上红润立刻不自然,“那是我做梦了,不清楚怎么回事,谁知道抱的什么东西。”
她哦了声,“先生恐怕不会这样想,我看他很高兴。”
我臊得更红,指使她去对面超市买果汁,她喜滋滋走了,我听到关门的声响,侧过脸看旁边乔苍睡过的地方,我脑海浮现出许多画面,都非常柔情蜜意,而这些令我心软的场景,随着十天前我从高空坠落而崩塌溃败,荡然无存。
时间不久有人从门外进来,我以为是保姆,吩咐她倒一杯果汁给我喝,我等许久也不见她递给我,这才抬起头,发现站在房间里的人影根本不是保姆,而是常锦舟。
她穿着艳红色的丝绸长裙,挎着最新款的爱马仕铂金包,春风满面凝视我,一脸耀武扬威。
我挑针的姿势停住,“怎么是你。”
“我以为你会问,我怎么才来。”
她目光落在竹筐里,饶有兴味拿起一件红色的肚兜打量,我不留情面直接夺过,有些厌弃掸了掸,仿佛触碰到什么了不得的肮脏一样。
她看出我的排斥,不急不恼收回手,“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们斗了这么多回,各有输赢,你赢我多,但你赢我一百次,都不如苍哥替我赢你一次更贵重。你我之间的仇恨渊源,祸起争夺同一个男人,能宣判我们赢的只有这个男人,他的心在危急关头偏向了谁,谁就是赢家。”
她非常得意扬了扬眉,“我并不意外,因为我很清楚这个社会成人的游戏规则,妻子和小三,在大局面前,一定会分出高下,而小三往往都会输。”
我用拇指推着针刺入鞋底,缝上一块胶皮,语气不咸不淡,“是你赢了。”
她咧开嘴笑得更灿烂,“何小姐说这话,我竟听出一丝心酸呢。”
她将包放在床头柜上,“还有一件事,我应该告诉你。几天前我问过苍哥,放弃你是不是太过残忍,你猜他说什么。”她捂着嘴发出嗤笑声,“他说我没有受伤就好,其他人不重要。”
我手上一颤,险些扎破手指,我不会完全相信她的话,但多少也听进去一些,常锦舟已经赢得如此光彩漂亮,我甚至能想到外界传言这件事,会把我贬斥得如何不堪一击,她实在没有理由再编造谎言打击我。
我心里隐隐刺疼,面上不露情绪,收了粗针拿起一根更细的,一边引线一边慢悠悠说,“有些女人,把丈夫看作自己的唯一,什么都可失去,唯独不能失去男人。每天就像一个斗战胜佛,绞尽脑汁维护着,在别人眼里悲哀可笑。常小姐就是这样的女人,而我不是。所以你用欺压你这样女人的方式来试探我,只能败兴而归,因为我不会往心里去,世界里只有丈夫和情爱的女人,是我最瞧不上的。”
常锦舟脸色一沉,她冷笑说你不也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