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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里难得一日天光清朗，虽然没多少温度，可看着那金灿灿的光芒，也觉得心情好上不少。

    可不知道为何，苏懿从早上起来，那右眼皮子就一直跳。

    她是学医的，自然不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一套，眼皮直跳，多数都是因为眼肌疲劳、精神紧张引起的眼部痉挛，只需好好休息调理，自然没什么大碍。

    让若凤点上凝神静气的熏香，她靠在床边的躺椅上，由着那阳光洒落进来，安静祥和，闭目养神，也算偷的浮生半日闲。

    可难得有休息的时候，却连这么点悠闲光阴也不让她独享。

    一道低低的奇特的口哨声在窗边响起，若凤出去转了一圈，很快回来，附在苏懿耳边：“刚传来的消息，赵妃把皇上进宫时赏给她的一副名叫金芍药的画给撕来吃了，听说吃得津津有味，别人过来把画拿开她还生怕别人跟她抢。”

    苏懿点头：“嗯，乱吃东西有了。”

    若凤又接着道：“且赵妃情绪无常，前一刻可能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开始抡起东西打人。听说有几个宫女被打得头破血流地送出来。”

    苏懿轻笑：“嗯，乱打人也有了。”

    若凤又说了一些，皆和苏懿昨日问秀玉的时候，提出的那些症状一模一样，看起来赵妃发疯的症状，好像又严重了不少。

    苏懿听完，却心中了然。

    她当然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赵妃今日会变成什么样。她只是在问秀玉问题的同时，无形中向赵妃传达一个讯息――一个真正的疯子，该是什么模样。

    若她是真的疯了，那自然该怎样就怎样，一个疯子的世界，从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可若是她没疯呢？

    她将苏懿的话听了进去，知道了疯子会有哪些表现哪些症状，有意识地去模仿。虽然给人感觉更加疯狂了，可也明明白白地告诉苏懿，她的神智是清醒的。

    赵妃为何会在这种时候装疯？其中深意，不得不让人多想。

    苏懿叫若凤过来：“你把赵妃装疯的情况一式两份，传去煜王府和御刑司。”

    若凤领命，立马去办，才刚把消息传出去，菊馨殿便派人来请。

    苏懿一看，居然是菊馨殿的掌事宫女秀玉亲自过来，不由心头一凛。

    当时这丫差点没害死她，如今亲自来请，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赵妃娘娘情况不妙，还请易医官速去救命！”秀玉一来就丢下这么一颗重磅炸弹，炸得苏懿有些头晕。

    难不成就在这短短时间里，赵妃又出了什么变故？

    苏懿微微眯眼，问她道：“赵妃娘娘怎么了？”

    秀玉回道：“娘娘从早上起就一直不对劲，不仅乱吃东西还胡乱打人。若只打别人也便罢了，她后面还一个劲儿地打自己，趁我们不注意，摔碎了花瓶拿着瓷片就要割颈。奴婢让一众宫人先看着娘娘，这才连忙过来请易医官。”

    “你是说，赵妃娘娘有自残轻生的行为？”

    这倒是让苏懿愣了一愣。

    她很确定，这个她昨日绝对没有说过。

    “凤儿，药箱。”事情出乎预料，定是有什么意外发生，苏懿连衣服也懒得换，对秀玉道，“咱们立马去菊馨殿。”

    秀玉看着背着药箱准备同去的若凤，迟疑了一下，道：“娘娘现在特别怕生人，稍有不对劲就会受到惊吓。易医官你看，是否能你一人单独前去？”

    让她一个单独前去，这怎么有种鸿门赴宴的感觉？

    苏懿直勾勾地看着秀玉，刚刚乱了一下的思绪慢慢平静：“我需要一个助手。”

    秀玉微微一福身：“奴婢原是太医院医女出身，若是易医官不嫌奴婢手脚笨拙，应该能帮到一二。”

    是了，第一次去菊馨殿的时候，就觉得这秀玉像会医的样子。常年接触药材的人身上都会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儿，虽然可以带香包掩盖，但是真要细细去闻，总闻得出异常的。

    可真是准备齐全啊。

    苏懿轻轻地笑了：“秀玉姑娘会医自然更好，也免得凤儿那丫头笨手笨脚找不着头脑。”

    她从若凤手里接过药箱，吩咐道：“你就留下，不必跟来了。”

    若凤看着苏懿的眼神，微微低头，福礼道：“是。”

    秀玉准备了轿辇，苏懿上了轿，很快赶到菊馨殿。

    菊馨殿周围是许多妃嫔、贵人的居所，赵妃身为三主妃之一，平常都是众人巴结的对象，虽谈不上往来如市，却也算有些人气儿。不像现在，远远望去，就好像一片乌云罩在上面，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苏懿跟着秀玉进了殿门，一路穿梭到了赵妃寝殿。

    殿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破的杯碟碗盏、花瓶如意，桌椅东倒西歪，墙上的画被扯得七零八落，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贵妃的寝殿，更像是在冷宫。

    苏懿拿眼神看了秀玉一眼，秀玉微微垂首，解释道：“伺候娘娘的宫人被伤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