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所说的事情, 是顾阳从未想过的，一时间愣在当场，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这样吧。”宋修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他躺在顾阳怀里, 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浸透, 他笑了一声, 唇色苍白道, “算了吧……”

    “什么算了？不能算了！”顾阳深吸了一口气, 他将宋修紧紧抱在怀里, 颤抖着声音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宋修，你撑住……我没想让你受伤, 我不想的……”

    他几乎已经语无伦次了, 宋修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他叹了口气，道, “撑不下去了，抱歉。”

    他的心口仿佛被利刃在不断翻搅, 可他疼的几乎麻木。

    顾阳轻轻吻在他的唇角，道, “我不会让你死的, 如果你死了, 那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他本以为自己会喜欢宋修是因为锁魂咒，时至今日，他才发觉当要失去宋修的时候，他有多么慌张。

    沈嘉道，“我第一次看到宋修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手里玩着珠串，我当时就在想，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样骄傲的折服，直到三年前，我看到他为了你，至生死于不顾，几乎疯狂的模样……我就猜到了，他的劫到了。”

    顾阳能感觉到宋修的呼吸越来越弱了，他微微抿唇，道，“如果我死，锁魂咒的效果能解开吗？他能活吗？”

    “不行。”沈嘉皱起了眉头，旋即道，“你救不了他……”

    “如果救不了他，那与他一同离开，也挺不错。”顾阳将宋修抱在怀中，他轻轻蹭了蹭宋修的额角，哑声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曾经抱着这个人，同床共枕了三年，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怀疑自己的感情？

    顾阳的脖颈微微僵硬，强忍着心头剧烈的疼痛。

    【666：宿主，顾阳的仇恨值在直线下降。】

    【宋修：多少了？】

    【666：……还有，百分之一……】

    【宋修：没事，我知道这百分之一是什么。】

    “香要点完了。”

    沈嘉的目光落在了碎裂的莲花陶瓷上只剩下一点点的檀香上，只差一点点，这檀香便要点完了。

    宋修仿佛熬过了所有的疼痛，他额角满是冷汗，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顾阳，唇角带笑，道，“欺骗了你三年，非常抱歉……但是，有一点，我从未说过谎……”

    “你不要说了。”顾阳轻轻吻在了他的唇侧，两人唇齿交、缠，这个吻带着浓重的血味，可顾阳根本不在意，他恨不得能将宋修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宋修忍不住低咳了两声，唇角的血根本止不住，他不舍的看了眼顾阳，叹了口气，无奈道，“最后一次了……我爱你。”

    香点完了。

    微弱的火光彻底熄灭。

    宋修轻轻阖上双眼，手无力的垂下，和顾阳的手擦过，胸膛再也没有起伏。

    顾阳将他紧紧抱着，半天没有动，他小声的说道，“我也爱你啊，我就是生气……但是，我现在不生气了，你做什么我都不生气，我保证……宋修，我……我错了，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为什么要跟自己爱的人生气？锁魂咒重要吗？是真是假重要吗？……我都不要了，宋修，你看看我……我什么都不要了……”

    宋修半点回应都没有，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将宋修紧紧搂在怀里，跪在地上，几乎崩溃道，“不……我求你，看看我……我知道错了，宋修，你不能不要我，宋修……你看看我……”

    他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再也不会有人对他说，“顾阳，我爱你。”

    顾阳睁着眼睛，眼眶骤然通红，眼泪滴落，他胸口疼的几乎要窒息了，但是他知道，这样的疼痛尚且没有宋修十分之一的疼痛。

    明明他这样爱着怀里的人，可是却将怀里人重伤至此。

    “你高兴了吗？”沈嘉脖颈处的符文全部消失了，她笑了一声，道，“我自由了，你也自由了……他呢？他永远也睁不开眼睛了！”

    沈嘉像是嫌刀子捅的不够深一般，她笑着道，“顾阳，你说你爱他，可你做的事情，却一直把他往死亡的深渊里推，现在他死了，你又来说你爱他……你的爱太可怕了……”

    顾阳像是听不到沈嘉的话，他径自抱着宋修起身，将那把唐刀背在身后，沉默的往外走去，宋修靠在他的怀中，呼吸早已停止，遍体鳞伤，满身鲜血。

    他带着宋修回了别墅，这是他们住了三年的地方，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宋修亲自布置的。

    他为宋修换上了新的衣服，擦拭掉他唇角的鲜血，还有指缝里的血迹，胸口的伤重新处理了一下，轻轻凑近他的耳边，道，“我昨天从新安大桥回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摊子，是一对夫妻买手工制品，我就把车停在旁边，买了一对同心结，想着如果有一天……可以送给你。”

    他将一个同心结小心翼翼的系在了宋修的手腕，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