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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或许是黑火进入时烧灼了灵体的外壁，动静太大，这个时候，女歧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站在近处的顾南明。

    女歧似乎是还没能完全清醒过来，神色恍惚地看着他，看了两眼，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或者一只小狐狸，总之是什么软乎乎毛茸茸的小动物，慢吞吞地伸了一个懒腰，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呢喃，眼睛眨啊眨啊，像是又要重新闭回去

    但过了片刻，她开始清醒过来，然后死死盯着顾南明，眼睛猛地瞪得圆了，和呆住了一样，像是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南明举起手：“嗨？”

    “唔？”

    女歧微微偏过脑袋，露出一丝疑惑。

    “嘶！！”

    疑惑的神色瞬间转为惊吓，女歧身子一扭，整个人像是要弹起来一样，从石头的睡床上蹦跶了起来，然后啪叽一声摔了出去。半秒之后，她小心又警惕地从石头后面将半个脑袋露出来，盯着顾南明。

    顾南明清了清嗓子：“我”

    话音未落，周围无穷无尽的黑发一瞬暴起，女歧龇牙咧嘴，嘴角随之裂开，露出满嘴鲨鱼般的锯齿，那种温婉的美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扬起白天鹅般光洁的脖颈，深吸一口气，那团散发出银白色光辉的灵使核心被她一口吸入腹中。下一刻，女歧一跃而起，“嗷呜”地长啸着向他扑了过来。

    顾南明一个战术后仰，同时将那团黑火高高捧起：“等一下——”

    女歧的动作果然僵住，咕噜嘟地从半空中摔下来，然后翻身跃起，瞳孔如同蜥蜴似的收缩了一下，看向顾南明手中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顾南明笑了一声，道：“多玛姆咳，女歧！我是和你来谈条件的。”

    这个瞬间，顾南明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十分欠揍。

    他道：“要是谈不妥，我就”

    他将那团黑色火焰在手中掂了掂，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女歧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顾南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女歧对这团黑火果然有所忌惮。顾南明心知肚明，用这团来自于榕的黑色火焰将女歧杀死属于异想天开，但很明显，女歧本身也正处在一个危险的时候，与自己体内的神性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这个时候，他要是在女歧的灵体内部引燃火焰，很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团黑火在接触到神性之后会发生质变，来自灵使的那种幽冥冰冷也无法将神性的火焰扑灭。

    当然真要做这种事，顾南明自己也讨不了好。不过没关系，这就像是大国之间的核威慑，或者劫匪绑着炸药包去抢劫，要让双方都明白这种威慑的分量。而顾南明高举着这团黑色火焰，也是在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光棍：我把我自己也绑在谈判桌上，打不了我们一起玩完儿！

    女歧的瞳孔缩了又缩，面色阴沉，嘴唇翻了翻，露出尖锐的牙齿来。

    顾南明咽了口口水，也有些紧张。

    威慑只有在面对智力正常的对手时才会起效，万一对面是个莽夫，或者比你丫的还光棍，说不定压根就不吃这一套，嗷嗷叫着就冲过来了。死就死，谁怕谁是不是！或者万一女歧是个笨蛋，根本没能品出他的意思，那威慑也是不起效的后者可能性好像还蛮大的

    但过了片刻，女歧终究是没有出手。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来，周围那些如狂龙般摆动的黑发也纷纷俯了下来。

    有戏。

    顾南明心下大定，道：“你要寄宿在我的身上，可以，但你不能扎根在我的心智体中。”

    女歧现在的状态比较凄惨，自身灵体并不完整，如果脱离了他这个宿主，那多半无法存活下去。就算她能以游魂的形式活动，或者找到新的宿主，那也不安全，很容易被发现，然后消灭，所以若是将女歧直接赶出去，这就相当于要了她的命了。相逼太紧，很可能反而会激发起女歧的凶性。

    但心智体却是顾南明绝对不能让步的地方。心智体是他之所以是“他”的核心所在，是他自我、本我和超我的实际存在，女歧对他心智体的侵占，很可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发生转变，甚至连自我都沉沦迷失，最后沦为无意识的傀儡、养料。

    换而言之，他会被女歧在不知不觉中夺舍。

    顾南明掂了掂手中的黑色火焰，道：“星光体可以给你，但你不许染指我的心智体。”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要分清！相比于精贵的心智体，星光体真的是后娘养怎么糟蹋都没事。而且站在女歧的角度，如果只是想恢复的话，其实星光体才是更合适的选择，因为星光体直接接触到以太界，能更为轻松地汲取到力量。

    女歧沉默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顾南明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