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痕迹的确是我留下的，但却只是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个，是谁留下的？”

    李琎这话一出，我瞬间觉得浑身一凛，整个人一僵，脑子嗡嗡作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一句话反复撞击着我的脑子：完了！

    昨天在我醉倒之后，李琎必然是对我做了什么，至少他解开了我的衣服，所以看见了那个痕迹。之后，不知他究竟是出于恶作剧，还是愤怒，亦或是其他情绪，便也留了个痕迹在我身上，而且就紧紧挨着李白留下的那个痕迹。

    我紧紧拉着衣服，又是害怕、又是愤怒、又是着急，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憋了半天，说出了一句：“我以为汝阳王是正人君子，却没想到竟会在我醉酒之后乘人之危轻薄我！”

    李琎却握住我手腕，一把将我拉近身，目光也变得严厉，甚至有些可怕。

    “就算我李琎做这一次小人罢了，你且告诉我那痕迹是谁留下的，是李白，对不对？”

    我别开头，没有回答。我要如何回答呢？回答是，便将李白拉了进来；回答不是，那么我要编个谁出来呢？

    “我早就料到事实如此，你与李白，虽以兄妹相称，却有夫妻之实，是不是？”

    李琎的声音低沉而有些嘶哑，大概，他很生气吧。

    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以我的脑子，根本完全无法预料接下来的发展方向，以我的能力，更完全无法控制发展方向。

    “如果你不愿意对我说，那我就去亲自质问李白好了！”

    一听这话，我立即急了。

    “是又怎样？兄长是要将我与十二兄治罪吗？我们二人的感情就这么天理不容吗？泱泱大唐，没有我二人的容身之地？”

    我压抑已久的情绪，和我噙在眼中的泪水，一同在一瞬间决堤，包括在安陆时无处发泄的怨气，以及从没有对任何人吐露过的委屈。

    脑子依旧嗡嗡作响，我似乎已经快要失去理智。

    “我不该来到这大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李琎的怒火似乎被我的泪水浇熄了一半，声音瞬间变得沙哑异常：“萱儿……”

    我有些不受控制地摇着头，泪水不住地流。

    李琎抬起手，为我擦拭着泪水，紧蹙着的双眉始终没有舒展，再度开口，他的声音温柔了许多。

    “萱儿，我并不是要责怪你，我也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就算要怪，也要怪那李白，而不是你。我只是想知道事实，我不想你受委屈，也不想你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

    我抽噎着，尽量让脑子冷静，开口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他笑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又不傻，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我又怎会看不出来？男女之情又怎会同兄妹之情混淆？”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又为什么要邀请我们到洛阳来？”

    到了这种时候，我已经将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了，干脆将心中的疑问全部倾吐出来，还能舒服些。

    李琎叹息道：“长安一别，两年未见，心中的思念层层堆叠。虽然知道你身在何地，却无法前去探望。压抑到了最后，只能送去书信一封，还好，你真的来了。

    “别馆提亲，事发突然，我也有些冲动，你一时无法接受实属自然，我已反省过。别馆之中短短数日的相处，更无法与你同李白青梅竹马之情相比，但即便如此，我李琎亦不是轻言放弃之人，你一日未嫁，我便机会尚存，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儿，他对我露出了微笑。

    泪水止住，我却忍不住低下了头。

    “萱儿……枉费兄长一片心意，一直以来，萱儿都将花奴兄视为兄长，也以为花奴兄只是将我看做妹妹……”

    “我的确心有不甘，所以急着将你认作妹妹，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好，至少你遇事之时会想到我，不是吗？只要能让你依靠、能为你遮风挡雨、能和你亲近些，你将我看做什么并不重要。”

    这话让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李琎这个人，真的太好，让我甚至不止一次去猜想，他是不是岑勋施法给我安排的救星。我来大唐几年，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他却没少帮我的忙。

    我压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也不敢与他对视：“花奴兄，不值得……”

    “也许的确不值得，那你呢，你的所作所为就值得了吗？”

    我的话让他忽然有些激动，他按着我的肩不断质问。

    这时，忽然婢女送来了早膳，在门外请示。

    李琎直接吼了句：“不许进来，滚！”

    大概门外的婢女被吓坏了吧，平常的李琎，绝对不会如此。

    “萱儿，你告诉我，李白究竟把你当成什么？他都对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已经给了他？那他呢？他打算如何对你负责？”

    这些问题，我都回答不上。

    我别着脸，不去看他，可他的质问却并没有停止。

    最后，我自暴自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