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晏锦冷不丁皱眉，怎么又提起这一茬了？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陆子衿知道上次是自己不好，她也很认真地反省了，只是，她没有想到陈媛会不依不饶地责怪她。天知道，那天小菲菲躺在病床上打针，她这个当妈咪比任何人都要心痛，她恨不得代替小菲菲承受所有的病痛。

    陆子衿没有开口说什么，因为她知道，那件事情是她的错，怎么都否认不了。

    见她没有反驳，陈媛的神情稍微好了一些，她蹲下来，轻轻地抱了抱小菲菲，一脸的不舍。

    “菲菲，你要听妈咪的话，不能给妈咪添麻烦，要是想奶奶的话，就让妈咪给奶奶打电话。”

    “奶奶，你不要伤心，好不好？我就去妈咪那里住几天，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菲菲咬着唇角，双手紧紧地抱着陈媛的颈脖，瓮声瓮气地说道：“奶奶，我不要看到你伤心的样子，呜呜呜……我不要去妈咪那里了，我就要跟奶奶在一起，我不离开奶奶。”

    从小菲菲满月开始，她就跟陈媛和霍展生活在一起，那时候的霍晏锦还没有适应自己新的身份——父亲，他几乎每天都不回家，偶尔被陈媛催得紧了，他才回家住一晚上，却从来不会去逗弄小菲菲。

    所以在小菲菲的婴儿时期，她只有爷爷和奶奶，长大一些之后，自然也就跟爷爷和奶奶更亲近一些。

    明明是很一副温馨的画面，可是，落在陆子衿的眼里却格外的讽刺。她的脸色有些难看，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缓缓地蜷曲，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陈媛竟然会打出这样一张亲情牌。

    “算了！既然菲菲不想跟我住，那她还是留下来吧！正好我这几天可能会加班。”

    “妈咪。”

    小菲菲依在陈媛的怀里，有些心虚地望着她，似是担心妈咪会生气。

    陆子衿淡淡地笑了笑，尽管心里微酸，尽管她嫉妒得要命，可是，她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没关系的，既然你想留下来跟奶奶在一起，那妈咪尊重你的选择。”

    “我……”小菲菲低着头，十指慌乱地绞在一起，“妈咪，对不起，我答应要跟住在一起的，可是，可是我不想看到奶奶伤心。”

    在她的心里，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奶奶依旧重要很多。

    陆子衿垂了垂眸，鼻子明明酸得要命，眼眶里明明有泪水想要冲出来，可是，她只能拼命地忍着，她绝对不能让小菲菲为难，小菲菲的选择没有错，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遵循了自己的意愿。

    “菲菲最懂事了，那，妈咪先走了，不过，妈咪答应你，明天却接你放学，然后跟妈咪再送你回家。”

    “嗯，谢谢妈咪。”

    ……

    陆子衿离开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不敢让自己有任何的停留，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小菲菲抢走，生怕自己会不尊重小菲菲的选择，她更担心看到小菲菲抗拒的眼神……陆子衿缓缓地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等她再把眼睛睁开的时候，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就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小菲菲依旧是她最爱的孩子，小菲菲依旧会甜甜地叫她妈咪。

    霍晏锦敛了敛眸，偏头，淡淡地睇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陆子衿感觉到他的目光，她将自己的心绪收敛起来，然后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用不着看我的脸色。”

    “老婆……”

    霍晏锦缓缓地收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他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可是，当她坐在他身边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陆子衿没有作声，俨然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没什么。你一会儿还要去片场吗？”最终，那些想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霍晏锦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弯了弯唇角，一抹略带讥诮的笑意缓缓漾开，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却偏偏要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好像全世界就他受的委屈最多，明明他才是那个施暴者。

    “你把我放在路边就行，我自己打车过去。”

    “我送你。”

    他坚持。

    陆子衿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说道：“其实，从这里打车过去很方便，你用不着为了送我而耽误自己的约会，我也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所以你还是把我放下吧！”

    霍晏锦脸色微变，显然有些动怒了。

    “陆子衿！”他连名带姓地叫她，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戾气。

    “霍先生，我耳朵的很灵的，你跟我说话的时候用不着这么大声。”陆子衿莞尔一笑，丝毫都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冲动，霍晏锦敛了敛眸色，将车停靠在路边，语气淡淡的：“既然你要自己打车，那我就成全你，只不过我得告诉你，这个地方人烟稀少，打车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