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凉，不过是刚显出鱼肚白的时候，提督就已经起床了，他先是习惯性的半坐起来，在那张一个人翻身都不够的小床上微愣了一会儿，视线就那么有点呆呆的看着前面，好一会后才从迷糊的状态下清醒。

    这么做也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把脑袋放空了一下。

    他呼吸出了淡漠的白气，从单薄的被窝中出来，他才察觉到今天的气温比往常更清冷些。

    已经要到冬季了，也就是说，今年也快结束。

    是嘛，已经，第四个年头了啊。

    提督无声的下了床，小小的舒展了下身子骨，伸懒腰的时候，从薄T恤露出的肉体，都是单纯的皮包骨，从胸口看去，还有很明显的肋骨在皮下凸显的痕迹。

    又是从窗户缝吹进来的冷空气，在这十多平方的小卧室里打着转，提督终于忍不住颤了颤，他快速的拿起了那件白色海军服，套在了身上，有了一件外衣，才微弱的有了点冰抗。

    接下来才是慢吞吞的穿上那条海军裤，看着袜子上的破洞，他略微沉思了会儿，还是套在了脚板上，又伸进了长军靴。

    已经苏醒开始活跃的思维正在推演今天的事务了。

    昨天花了整天的时间与阿芙罗拉谈话，没有把计划写成书面形式，今天必须得完成，胡乱把搭了下来的头发给往上一扒拉，这就算梳了头了，接着还是惯性的抽了根烟放在嘴里，不过没有点燃。

    清早起来，还是喝口水润润嗓子更舒服。

    先去让黎墨端一碗热稀粥吧，顺便再进行洗漱，神清气爽之后再来一根早安烟，嗯，接着更换钢笔的墨水，令人安逸的工作日就这么开始了，倒是很悠闲的样子。

    没有再耽误，他就推开了卧室的木板门，快步的走了出去，只是走个十几秒，提督就到达了自己的办公室，没有打什么招呼直接推门而入。

    按照往常的话，应该是那个老人也正在起床收拾地上的铺盖了，老人会简洁干练的把墨绿色的铺盖被褥给折叠成四平八正的豆腐块放入衣柜，接着会以令人满意的老管家模样询问提督需要什么帮助。

    正这么想的提督，却先是闻到了一阵小菜稀粥的淡香，本来经历了一夜冷清的办公室，环绕着一股温馨的暖意。

    哦哦？

    提督有些讶异又有些小惊喜，今天老人的时间点变早了么？不过也无愧他那让人安心的协助态度，已经抢先一步的准备好了早饭了啊。

    他淡淡一笑，从这普通的事情里，感到了自己与老人之间心与心距离的亲近。

    嗯，那人还在帮自己整理书桌面，灵巧纤细的双手正在帮钢笔替换墨汁，仔细一看，破铜罐做的烟灰缸也整理过了，背对着提督，尽管红与白色的服饰有些宽松，但肩膀腰腹的关键位置，仍将他窈窕的身段浅浅表露。

    嗯。

    嗯……

    嗯……？？

    嗯？？？？

    为什么不是暗黄起皱的双手，为什么不是黝黑的管家服，为什么不是虽然苍老但挺拔的背影？

    提督低头擦了擦眼睛，重新看过去的时候。

    “啊，提督，这么早已经起来了吗？”那人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回头看，温柔一笑说，“早饭的话已经端过来了，不过只有咸菜做小菜了，豆腐乳的话，量有些不够了，不过今天的小菜粥也很香哟。”

    她的声音尽管已经很熟悉了，但确实听不腻，何况这个声音的主人，还是那样的体贴，回转脸庞上扬嘴角的时候，那银白的发丝也轻轻荡漾，那已经超越了常人的美丽是可以感染到任何人的。

    即便是提督也忍不住一愣，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景色与曾几何时经历的一幕有些重合，记忆中的，虚伪的在玻璃器中漂浮那种窒息感又淡淡充斥着心头，但他很快回转了。

    “怎么是你？”他看了看四周，黎墨打地铺的位置，被褥也早就收拾好了，意味着老人已经提前离开，“黎墨呢？”

    “黎墨老先生的话，已经去工厂了，说是有事情。”翔鹤转身，双手合十，微笑恬静的说，“早安，提督。”

    “啊，早安。”提督也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声，“你，怎么也这么早？”

    “偶尔起早一次也没什么吧？”

    “嗯，有点稀奇呢……”

    因为云烟镇守府的特殊性，舰娘们实际上没有多少任务可做，也没有固定的起床睡觉时间，只要不耽误训练就好了，真正过着充实忙碌工作生活的，只有提督和作为助手的黎墨，当然很早前，翔鹤作为最早跟随的舰娘，也想帮过分忧。

    不过她毕竟不是秘书舰，黎墨和提督的工作能力又很强，所以也没必要让翔鹤加进来，让她每天多点休息也不错。

    “也没什么稀奇的吧？”翔鹤歪了歪头。

    “我稀奇的是，你来了，列克星敦居然没来。”提督若有所思的说。

    翔鹤和列克星敦，这两个人都是让人放心的舰娘，至少比起其他的来说是的……

    但麻烦的是，明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