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窑白瓷基本上都有些变形，这和当时的技术有很大的关系，到了现代，虽然泪痕可以造假，可是足面的不平和变形的现象完全出自于自然，是无法造假造出来的，所以……”师父将瓶子推到那名中年人面前：“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没有变形，所以，是赝品？”中年男人如遭雷击，居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最后的救命稻草突然消失，心里最后的防线也彻底没了。

    “因为毫无变形的痕迹，这一件只是高仿而已，您，慢走。”师父一抬手，那名伙计就帮着把瓷瓶装起来，放进中年人手里，那人失望地走出去，背影显得迷茫不已。

    “封子，但凡假的终究是假的，假的，真不了。”师父挥挥手：“走吧，该忙你自己的了。”

    我点点头，刚才无疑给我上了重要的一课，受益匪浅，在我走出茶楼的一刻，瞥到一个熟悉的影子，不正是六爷么？他柱着拐消失在一条巷子里，大概去找人下棋吧。

    六爷平时喜欢在街心的公园里找几个大爷下下象棋打发时间，今天大致也不例外，我回到店铺的时候，宫敏已经做了一半，见我回来，指着鞋样说道：“样子我剪好了，接着做。”#_#77713470

    “辛苦了，宫明去哪了？”店里不见宫明的影子，这小子！

    “被钱教授和龙安带走了。”宫敏淡淡地说道：“去哪里没说，不过说晚上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为啥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呢？我苦笑一声，今天注定要熬夜干活，满足未亡人的心愿是我们做寿衣应有的职业道德，我和宫敏埋头苦干，到了后半夜已经做得差不多，宫敏正在准备袜子，我则给鞋子收尾，明天上午把寿帽和配件准备好就差不多了。

    毕竟做得太长，宫敏有些打瞌睡，我提议道：“时间不早了，咱们撤吧，明天早来。”

    “也好。”宫敏将做好的部分收拾得妥当，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她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女人，见我瞅着她，宫敏笑道：“又怎么了？”#7.7713470

    我微微一笑，想来想去只有“你好看”三个字可以说，但讲得次数太多，也就不值钱，反正一切尽在不言中，关上店门时，整条街上除了路灯，已没其它光亮，我们的影子一前一后落在地上，前后相依，我在前，她在后，我顿住脚步，已经走神的宫敏撞上我的后背。

    本以为她会生气，却只是面无表情地与我并肩而行，虽然是夏季，但夜间的风仍微凉，她微微缩着肩，为了工作顺手，她将长发束起，在脑后随意地扎起一个马尾。

    “好看吗？”宫敏正色道，我顿时心乱如麻，宫敏轻声说道：“我知道自己好看，族里的男人都说过这话，从小到大，婆婆就教我如何保护自己，宫明长大后，他们更是近不了我半分，我没怎么与男人相处过，但婆婆说过，男人大多好食色与酒，不能轻易相信。”

    我竟然无言以对，如今是什么世道，我比她更清楚，“的确如此。”

    宫敏诧异地看着我，微微一笑：“你也是这样吗？”

    头顶的月光似在看好戏，但这个问题并不难，“人与人相识的第一眼便是对方的相貌，长得好看或帅气的总能领先获得好感，如果在蜃景里看到的是个大胖子，塌鼻孔……”我话还没有说完，宫敏便笑了，她还保留着旧时的微笑方式，笑不露齿，倍显优雅。

    我们并肩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还未推开门，便看到门下透出的灯光，我和宫敏对视一眼，莫非是宫明回来了？宫敏迫不及待地要推门进去，我一把握住她的手，前阵子房间里闯进人的事儿她并不知道！

    她狐疑地看着我，我摇摇头，谨慎地掏出手机，拨打宫明的号码，里头铃声大作！

    我的心这才落下，按下手机后推门进去，顺便反锁上门，龙安从一侧跳出来，闷声闷气地说道：“封子，你变贼了。”

    “这么晚了，钱教授也在？”我看着厅里的灯光，有一丝莫名的感觉，心头有些不适，龙安嘴角的笑容格外诡秘，我瞅了一眼他，加快脚步跳进厅堂里，厅堂里放着一块尼龙布，裹得结结实实，钱教授盘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笑意盈盈。

    宫明站在尼龙布边上，眼睛里就像泛着光，他的腿裤是湿的！

    “你们……”我倒抽了一口气，直接逼向教授：“你们偷偷去了狐狸穴？是不是？”

    宫明看着钱教授，钱教授微微点头：“我早说过，就算他们批准，我们也有自己的法子，相隔几天，我一直没有反应，他们的戒心消除了不少，这个时候下手刚好合适，你真以为我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不动？要是这样，我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龙安一个箭步踏进来，示意大家小声说话，把门合上好，指着尼龙布说道：“你不看看咱们带回来了什么？”

    “一看便知道不是所有的尸骨，是第十三具尸骨吧，十三具异曲同工，只有第十三具最为特殊，咱们之前已经取了他的手骨，只缺剩下的部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