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

    段夫人又把她平日里的架子又端了出来，声音冰寒，还带着几分的不耐烦。

    “夫人，小女是杏园村一户农户家的女儿，今日斗胆拦车是有要事相告。”

    牛大妮头又低了一些，挡住了她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何事？”

    “您不觉得这洛依婉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村姑吗？普通的村姑怎么会有她这样的相貌和声音。”说到这里的时候，牛大妮的语气几乎是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

    凭什么洛依婉会生的如此好看，声音也想百灵鸟一样的好听？那么靠天吃饭的一张脸，让人看到就想毁了她！

    “更何况，她的心智也比一般的人要成熟，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没有出过村子的十几岁女孩。”

    轿子中的段夫人对牛大妮的这番言语确实是有了兴趣。她还能记得之前来洛家的时候，洛依婉不过就是个任人揉捏的小女孩，这一次变化如此之大确实是让人生疑。

    “你继续。”

    听到段夫人给了她肯定的言语，牛大妮的心里戴上了几分喜悦，把早就在心中藏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们杏园村每一户人家都是逃难过来的，这几代人在此处休养生息有了杏园村，并且也一直有接纳逃难者的传统。而洛依婉的父亲，不知怎么跌落了山崖，无父无母甚至……没有之前的记忆……被上山砍柴的村长救了下来。”

    段夫人眉头一挑，更为的感兴趣。

    “听说，她父亲被救的时候，一身衣服都不是凡品。后来……他娶了个从外面逃难来的媳妇，那一身风尘气……”

    牛大妮说道这里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鄙夷，心里已经将村中的那些风言风语落实了一般——洛依婉就是个风尘女子生的下贱货！

    “但是还有种说法……说洛依婉可能根本就不是洛家的孩子，那女子来到村上的时候身上可能已经有了身孕。”

    段夫人听着这些正在渐渐出神，像是在将这些信息整合在一起似的。

    “然后我还听说……当年的有一外族皇子看上了一名风尘女子，那女子声如百灵鸟，身姿若天外飞天，可惜性格跋扈，后被外族密探追杀，带着身孕逃走了……”

    牛大妮这才将她最后的包袱抖了出来。

    这个说法是她从之前西域那边的商人处听说的，也正是从那人的身上，她得到了“恶连绵”。她不是很聪明，所以当日商人说出的八卦她记得也并不清楚，将是何族的皇子，哪一位皇子，在哪里遇到的风尘女子全都忘在了脑后。

    当然，也可能是那个大嘴的商人并没有说清楚，这些都无从考证了。

    “啪！”

    牛大妮就感觉有一东西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她也不敢躲闪，竟硬生生的让那东西砸在了脑袋上。

    一阵疼痛传来，牛大妮紧咬着牙，看了眼砸向她的东西。

    这一看之下，心中不由大喜！

    那是一个钱袋子，上好的丝绸，精致的刺绣，熟悉的花纹——正是段二公子贴身的那一只。

    “谢谢段夫人的赏赐！”

    牛大妮声音中带着欢呼雀跃，手中紧紧握着钱袋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这些事情，莫要再给第二人说。”

    段夫人的声音依然冰冷，带着点点的警告。

    “夫人请放心，此事除了我以外绝无第二人知道。我也不知要说于谁听，今日在村中看到夫人便知这事与夫人有缘，应该告知。”

    牛大妮心中已是狂喜，嘴也像是抹了蜜一样的甜腻。

    “哼，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段夫人得知以上消息心情大好，听到牛大妮这么说，更是欢悦。

    待到段夫人的轿子走远了，牛大妮才拍拍衣裙上的尘土，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阴险恶毒的笑——洛依婉，凭什么你命那么好，受到段二公子的喜欢不说，还有可能身世非凡！不过也没关系，如今你得罪了段夫人，无论你身世如何都要夭折在这杏园村了！

    她这么想着，心里越来越欢喜，再笑呵呵的看着手里的钱袋放在鼻尖用力的闻了一下，檀香的气息迎面而来，段二公子的模样瞬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心旷神怡。

    “咔嚓。”

    突然，旁边一声木棍断裂的声音传来。

    牛大妮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向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王傻子的背影正在渐渐远去。

    牛大妮就如同被泼了一身冷水一样——他到底听到看到了多少。虽然是个傻子，但却更是心无城府，更容易把今日之事说出去。

    想到这里，牛大妮浑身一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