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的平民总让人感到伤感，但工作就是工作，立场就是立场，为信念而行，仅此而已。

    马恩一步步迈出，不快，但很稳健，他也不再如过去那样，用一些小伎俩去惊吓对方——如果过去的自己有失误，马恩认为就是这里。心理映射在行为上，过去的自己虽然仍旧称得上谨慎，但对自己，对敌人，都有微妙的误判。

    马恩的脚步很轻，但没有掩饰自己的登楼。他也没有只关注二楼，内在之眼从他的内心升起，穿过脑颅，从虚空中映照肉眼可见之处，向看不见之处穿透。波动的景象渐渐在他的脑海中清晰起来，有声音钻入他的大脑，耳朵听到的声音，与大脑觉得“听到的”有着微妙的差异。

    坚固稳重的建筑映照在脑海中的形象，在细腻地蠕动，这种蠕动只是一种感觉，仿佛在咀嚼什么，又仿佛是某种庞然大物在睡梦中呓语——它没有醒来，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不过是它梦中所化，而这也是一种感觉，一种想象。

    眼前所见和脑内所感，形成了一种让人作呕的，不协调，不统一的违和感。

    第一百五十章 枪弹追猎

    血腥味更加浓郁了。

    哒哒哒——

    足音在马恩的四周急奔，从二楼上到三楼，去往四楼，又仿佛跳了下来，让人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恩停在二楼走廊和楼梯的交界处，他现在听到了更多的声音：有更多的人在奔跑，惶恐的脚步声愈发清晰，愈发复杂，伴随着还有碰撞的声响和凄厉的哀嚎声。渐渐的，又有更多的声音挤入马恩的耳朵里，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复杂到了无法想象出具体画面的朦胧轮廓。

    马恩握紧了黑伞。

    他猛然朝内在之眼警示的方向望去，只见到那个身穿白色卫衣的矮小身影撞开三楼的玻璃，向楼梯外坠落。一时间，所有可见的走廊和楼梯都在弯曲，马恩甚至觉得自己所在的位置在拱起——他只是不自禁恍惚了一下，就愕然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经来到三楼，而之前看到的所有楼梯、走廊、房间、窗户和摆设的位置都变了。

    具体的物品没有变形，但是，建筑内部结构却变得更加错乱。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马恩就见到头顶上方的一座楼梯和走廊断开，柔软地摆向另一个位置。

    他所能看见的建筑内部构造，都开始发生这种缓慢而柔软的变化，整栋建筑似乎活了过来。

    白色卫衣的身影陡然从一楼的角落里跑出来，这个时候，她手中提着的老式猎枪终于发出鸣响。就好似一大撮火药被点燃似的，枪口的火光和烟雾是如此明显。在马恩的眼中，两发枪弹就好似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内在之眼的视野就似贴在枪弹的尾部，向前飞驰。

    下一瞬间，马恩就看到了持枪女孩瞄准的是什么东西：一大团烟雾构成的怪脸。

    马恩之前见过的，在记忆中也见过，虽然脸型不同，但那变幻的轮廓，以及那狰狞怪异的形象，都在表明它们应该是同一类东西。

    三号房的邻居朋友解释过，那是利用他们这些人的尸体改造的玩意，历届死在肆号房的人或许都变成了这种东西，宫野明美和广田小姐正是这些东西的无意识制造者。

    可是，马恩现在看到的是，这些烟雾怪脸正在袭击这个疑似宫野明美的持枪女孩。

    ——制造者和使用者是不同的人，所以，烟雾怪脸只遵从使用者的意志吗？

    从逻辑角度来说，马恩觉得，使用这些烟雾怪脸的人，应该就是五号房的主人，并且，也应该是那个一直游离在视野外的神秘人。在地震发生之后，自己就一直被对方用这玩意监视着。

    烟雾怪脸当前的形态很凝聚，可以用肉眼看到，但是，它明显是可以变得更加分散，彻底融入空气中，变得无影无形的。

    ——也就是说，太分散的话，就越难干涉事物，变得只能观察吗？

    转念间，两发枪弹钻入烟雾怪脸体内，炸裂的力量将这一大团烟雾都打散了。

    没有用，马恩这么想到。

    持枪女孩也是这么认为的，烟雾散开，有一部分消失了，但她根本就没有停留的意思，继续向另一个角落跑去，原本不在那里的楼梯口，已经就在那里了。

    两者为何是敌对的？马恩不知道答案，不过，烟雾怪脸和神秘人，是难得一见的目标，他可不会错过。他一撑栏杆，就翻身从三楼走廊跳下，下落时，他不由得想，自己有没有可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向持枪女孩表示善意呢？

    如果可以沟通，可以交流，马恩更倾向于使用这种和平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持枪女孩如果就是宫野明美，那么，她的几次袭击一定都是有原因的——如果她真的还拥有意识和情感，那么，要解释她的行为，就肯定不能够只考虑她的立场了。

    马恩微微屈膝落地，手持黑伞直指烟雾怪物所在的方向。那里隐隐约约还有一个轮廓，随着空气的流动，这个轮廓已经拉长了，如一条半透明的大蛇蜿蜒而行。它似乎已经注意到马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