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婉可并没有在想什么乌七八糟的事，他不过是在问新年礼物的事而已，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脸红、脸红个卵……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秦不归，似乎正努力在扮演着一个“二十四孝夫君”，忽然开口向他讨新年礼物，即便面色如常，却也让人觉得他似乎是有那么点委屈。

    现在的这个他，与平常、人前那个他的强烈反差，还真有些“反差萌”，一不小心就戳了她的心。

    也许是因为，她想起了特地为他精心准备的那份“小礼物”。虽说礼物的确很小，看起来有些微不足道，但却花费了她很多心思。她做了十几个简单的花结样式对比着来，好不容易才选定了一个，这才敲定方案，为他编制。

    但她很怕他会不喜欢那礼物，很怕那礼物与别人送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相比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我……我……”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谢轻婉的脑子转了转，忽然伸手道，“我的礼物呢？”

    没想到谢轻婉突然“反将一军”，秦不归竟也意味不明的飞红了脸，虽然并不明显，但却也是红了耳根。

    他别开脸，低声道：“我自是备好了的，等到晚上再给你。”

    谢轻婉立马又好气又期待，想知道秦不归究竟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还非得等到晚上才给她。

    她便跟着说道：“我也准备了，等你送我礼物的时候，我自然也会送你的。”

    如此一来，两个人也算是达成了共识，便没再这件事上过多纠结。谢轻婉也没再挣扎，任秦不归为她提供的“特别按摩服务”。

    其实她的脚也很疼，但在这种场合，她怎么都不可能让秦不归帮她揉脚吧？她自己想揉揉也不行，因为太过不雅。

    先是大腿，然后是膝盖，最后是小腿。谢轻婉不再反抗，是因为的确有这个必要，她每次跪坐之后，必然腿疼；久跪之后，更是从大腿难受到脚后跟。

    这也是谢轻婉认定长时间跪坐不健康的原因，所谓“跪坐”，其实就是“正坐”，要将整个上半身挺直，然后坐在脚跟上，腿并拢，脚背绷直，这就相当于要用脚后跟来承担上半身大部分的重量……

    脚后跟怎么受得了啊……每次站起来的时候，都感觉双脚已经痛的快要失去知觉了。晚上回去之后，谢轻婉都要用热水泡泡脚，自己还要好好揉一揉，脚才会舒服些。

    不然就会痛得没法睡觉……

    而且这种坐姿，明显不利于血液循环，对人下半身的压迫还那么大，怎么可能好嘛？

    谢轻婉的另一个理由则是现代人不这么坐，从反证法的角度来说，虽然跪坐这姿态非常优雅、端庄，但若不是因为它不好，为什么现代中国人不这么坐了？

    额……虽说日本人还这么坐……

    反正谢轻婉是挺受不了这种坐姿的，真心累啊……坐上一顿饭的时间，就会让人从后背疼到脚尖。就算好看，这么累人、这么痛苦的坐姿，还是算了吧……

    谢轻婉脑子里的吐槽差点成了论文，而休息的时间也已经到了。四个人便要赶紧起身，整理好衣着、仪态之后，出去接着主持并参与接下来的活动。

    古人向来惦记祖先和天地，上午虽然是拜过了天和地，却并不算正式，也不算“拜年”。于是，上午给祖先拜过了年，下午还得去给天和地拜年。

    听起来好像有些荒唐，但在谢轻婉看来，实质上就是这样的。

    这项活动依旧是由秦永安这位圣上来主持，而秦不归则打头，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皇亲国戚、嫔妃婢女组成的大队。大约这么几火车皮的人，跟着秦永安步行来到皇宫外围、也是皇城近郊处的“外宫”。

    虽说“外宫”这名字有点滑稽，但这里却是个非常严肃、正式的场合，同样是一般人不能来的场合。这“外宫”又叫“祭园”，顾名思义，是专门用于举行皇家祭祀活动的地方，平常也没人来。

    “外宫”距离皇宫并不远，虽然在皇宫之外，却有一条他人无法涉足的“秘径”作为唯一通道。“外宫”看上去像个偌大的公园，走进之后，便觉得它更像是陵园。

    “外宫”之中还有“祭天园”和“祭地园”，望文生义，就是用来分别祭祀天地的。这两个园，即便是这些皇亲国戚，也不能轻易入内，通常只有皇上和协助祭祀的官员和太监才可进入。

    而其他人则要恭恭敬敬地在外面等候。

    但听说自从秦永安继位，每次来这里祭祀，都是秦永安与秦不归一起。

    颂词、祭拜，又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即便天气很冷、很冻人，也没人敢吭一声，都只能安静、恭敬地等着。谢轻婉被冻得想打哆嗦，却也只能勉强忍着。

    等到仪式结束，秦不归回到她身边时，便立即注意到她苍白如雪的脸色。

    “你怎么了？脸色怎会如此苍白？”他眉心微蹙着问道。

    “没……没事，就……有点冷。”谢轻婉说话都控制不住发颤。

    秦不归将手摸入貂裘中，将她的手捉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