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种生物就是这么神奇，打扮了跟不打扮就是不一样。

    虽然有人天生丽质，虽然古代的化妆技术也没有达到现代“变脸术”那么夸张，但打扮跟不打扮，风格、气质总会有很大的区别。

    而今日，秦不归和谢轻婉两人，也算是接着年节的喜庆气氛和大好时机，得意看到对方不一样的一面，也正是平常很少能看到的一面。

    秦不归一身玄色，严肃庄重的黑色之中，匀称地混合着象征繁荣与吉祥的红，量体裁剪的新衣，非常合身，仿佛那衣服已经和他本人合为一体，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看起来规规矩矩、郑重大气、正义凛然、英气逼人。

    谢轻婉一身红色，却并不是单一、艳俗的红，而是由几种相近却不同的红色结合而成的红，让她看起来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在这套新衣的包裹下，她显得娇小可人，虽然仍有羞怯之意，却也不失高贵、优雅之气。

    这次的装扮与大婚之时有些相似，但却不同，况且那一次，两个人相互看到彼此妆容打扮的时间，也只有掀开盖头后的那么一会儿而已。他没看够她，而她则根本没机会仔细看看他。

    这一次，虽然两人未必能够整日相伴，但总算是有机会能将对方给看个够了。这样的她和他，都很让彼此惊喜又养眼，怎么看都看不腻。

    两个人对望着彼此好半天，一旁的素雪有点忍俊不禁，睡莲要比素雪沉得住气，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出声提醒，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若是再晚，便要错过了入宫的吉时。

    原本清早起来应该先祭祖，但秦不归的“祖宗们”，并不在家里，与之相关的诸多事情，便暂时不需要做，统统留到入宫后进行。

    因此在府中要做的事便少了许多，穿衣打扮好后，以秦不归为首的一行人便入宫去。

    古人向来事多，过年也过得复杂，没有现代人这么随意，甚至可以完全不必在意什么礼节、习俗，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而在古代，过年只有两种过法，穷人的过法和富人的过法。

    相比之下，自然是财富越多、地位越高的人，年节也来的更复杂。既要为旧的一年来个完美而漂亮的收尾，又要为新的一年来个好看、吉利的开头，要做的事情一大堆。

    在经历今天之前，谢轻婉就已经深深为古人以办事、过节名义折腾人的能力而深深折服，毕竟她经历了一次大婚，也算是有了点经验。可在经历了今天之后，她瞬间觉得，自己还是太欠缺想象力了……

    嗯……这次的确是以往二十几年贫穷的日子，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她也的确是第一次见识到，原来富人，不，古代的富人，还是最富有的那群人，过年原来是这么过的。这一次，甚至连入宫的方式都变了个样。

    之前每次入宫都是从正门进，却不走正路，从侧面绕到皇宫里的其中一个院落，也就是内殿，下轿之后直接进入内殿；只有大婚那次略有不同。

    而这一次，秦不归以当今皇上至亲的身份回宫过年，从皇城正门进入后，在正殿前下了轿，通往正殿的路上铺着庄重华贵的红毯，两旁整齐列着许多人，最里面是宫女太监，外面则有文武百官，场面颇为宏达、壮观。

    谢轻婉想着，好歹这也是除夕和春节合为一体的重大节日，也是中国人最重视的节日，也是她从小到达最喜欢、最期待的节日，昨晚都还没什么感觉，今天一早起来，整个人都仿佛打了一剂新年的鸡血，满心的兴奋和期待。

    见到这场面，她也没觉得胆怯，反而因为在兴奋感的冲击下，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紧张感和压力感，只觉得新奇、有趣、好玩。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哦，对了，这还算是在国家最高层、最高级别场所过年，这经历，了不得！

    咳咳，回过神来，她才注意到这队列之中的门道。红毯两边列着的不只有人，还摆放着一些小桌，小桌上摆放着不同的物件，各有各的寓意和用法。

    几位妃子在秦不归身后列好了队之后，便要开始往前走。谢轻婉也赶紧在脑中回想，昨天下午睡莲教过的那些规矩，稍稍有了点紧张感，想着千万不能出错。

    其实不用说谢轻婉也大概能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性质跟拜年差不多，只不过是给天地拜年。

    秦不归在前，王妃与侧妃在后，庄重而缓慢地拜了两拜。秦不归向前走，经过第一对小桌时，两个宫女提起柚子枝，稍稍沾了一点瑞雪化成的水，象征性地向秦不归掸了一下，意为“驱邪”、“除秽”。

    谢轻婉经过时亦是如此，她身后的四位侧妃两两并排而行。这么一看，只有秦不归和谢轻婉享受的是“双侧驱邪”，而侧妃们之有“单侧驱邪”。这么想着，谢轻婉有点想笑，好在成功忍住。

    经过第二对小桌时，依旧是一对宫女，端起铜铃，轻摇一下，铃声清脆悦耳，意味“驱邪”、“祈福”。

    之后的四五个步骤，几乎都有“驱邪”的意味，古人原本就很重视“驱邪避灾”，而大焉人似乎格外重视。

    殿前这一段红毯铺下的路，走起来略显漫长，